陈中祥展示皮影道具。
秦楚网讯(十堰日报)文/图 记者 罗伟
在竹山县竹坪乡,84岁的陈中祥精神矍铄、耳聪目明。作为当地老艺人,他的人生与皮影戏紧密相连——爱皮影、学皮影、演皮影、抢救皮影文献、培养皮影人才,每一天都在为传承这项古老艺术奔忙。5月22日,省文明办公布2025年第一批“湖北好人”上榜人物名单,他获评“助人为乐”类好人。
爱上皮影,成老艺人得力弟子
陈中祥家住竹山县竹坪乡店坪村。孩童时代,他最大的快乐就是看皮影戏。十里八乡有演出的地方,总少不了他的身影。皮影戏中精忠报国、勤劳勇敢、尊老爱幼、忠贞爱情等故事情节,让陈中祥深深痴迷。
因为对皮影戏的挚爱,他被当地德高望重的皮影艺人周衍云看中。周衍云有意收他为徒,他欣喜地满口答应。1989年,他正式加入周衍云领衔的竹坪乡皮影队,开始学习演唱皮影戏。
为掌握皮影戏的演唱技巧,他虚心向周衍云请教,利用一切时间刻苦钻研,仅用三年便熟练掌握皮影戏二胡配乐中的高腔、苦平、西皮、越调、小调等曲调技艺,成长为周衍云最得力的弟子。
陈中祥抄录皮影戏唱词。
抢救戏本,抄写数百万字留存
2000年前后,随着网络普及,皮影队陷入生存困境:观众减少,学习皮影技艺的人更是寥寥无几。最让陈中祥忧心的是,竹坪乡皮影队的戏本一直靠代代口传,存于“拦门人”(皮影戏表演主角)脑中,并无纸质记载。他的师父周衍云演唱皮影戏,也是依靠大脑记忆或即兴编唱词。
竹坪乡皮影队通常由三人组成,分别负责拦门、伴奏和司鼓。其中“拦门人”需说唱结合,双手操纵多个皮影,呈现坐、行、踢、打、提袍甩袖、腾云驾雾等动作,栩栩如生,俗称“又唱又耍”。负责伴奏和司鼓的人,除协同“拦门人”外,还要兼顾三人之间的对白、帮腔等工作。
当时,“拦门人”周衍云年事已高,他脑中的30余部戏本随时可能因他离世而失传。这些戏本由当地历代民间艺人根据历史故事不断创作、修改完善而成。皮影戏本和道具是传承皮影戏的重要载体,道具可制作,但没了戏本,竹坪乡皮影队将难以为继。
2005年,陈中祥托人买回录音机和磁带,开始录制周衍云的每场演唱。然而磁带易受潮,轻者声音失真,重者无法播放。2007年后,陈中祥决定将戏本抄录成纸质版。演出时他坚持录制,农忙时白天劳作、晚上抄写,常常通宵达旦。
一场皮影戏演唱一个戏本将近5小时,内容相当于几十万字的章回小说。陈中祥住在潮湿的土房里,为防止磁带损坏,他争分夺秒抄写,遇到不会写的字就查字典、不理解的句子就请教他人。直到2011年周衍云去世,他完成了《杨家将》《三代四状元》《火龙驹》《文武星》《封神演义》等21部戏本录制,让竹坪乡的皮影戏本得以留存传承。
陈中祥教弟子拉二胡。
培养新人,涌现出优秀“拦门人”
周衍云去世后,竹坪乡皮影队因缺少“拦门人”一度停止演出。许多皮影戏迷找到陈中祥,希望皮影队能继续表演。陈中祥虽有手抄戏本,但他深知自己并非合适的“拦门人”,因此物色接班人成了他的首要任务。
寻找优秀的“拦门人”苗子并非易事,门路广的人不愿意干,能力不足的人又难以学会。2012年,陈中祥相中周衍云的儿子周承志。周承志思维敏捷、口齿伶俐、声音洪亮,具备学习“拦门人”的条件。陈中祥以继承周承志父亲遗愿为突破口,说服他返乡学艺。
陈中祥将录制的磁带和抄写的戏本交给周承志,要求他牢记戏本内容,模仿周衍云的唱腔唱法。还为他详细讲解皮影表演规则、生旦净丑等角色形象特征,教导他结合故事情节设计语言动作。
周承志不负众望,迅速成长,如今不仅是竹山县优秀的皮影戏“拦门人”,还成为竹山高腔皮影第四代“非遗”传承人。
推陈出新,传承弘扬非遗皮影
皮影戏作为古老的传统文化艺术,过去多在婚丧嫁娶、生子祝寿、兴建房舍等场合演出,人们借此答谢亲朋、祈求美好愿景。随着时代发展,皮影戏要保持生命力,必须推陈出新。这些年,陈中祥和弟子们从未停止创新的脚步。
在戏本创作上,他们紧扣时代脉搏,创作出《村老汉改陋习争创十星》《颂扶贫》《二十大精神放光芒》等20余部新戏本,还将当代英模人物故事搬上皮影舞台,其中皮影作品《施洋大律师》获2022年竹山皮影戏展演一等奖。
在皮影道具改进方面,陈中祥大胆探索。收集废旧塑料瓶,经高温处理后,再通过描画、雕刻、打磨、上色,制成形态逼真的“影人”。在银幕架设计上,他将全框架式改为折叠式,大幅节省运输空间。此外,他利用现代摄影技术,翻拍当代英模人物图片制作“影人”,将其生动呈现于银幕。
在市场运作中,陈中祥带领团队“走出去”,将皮影戏展示给各地游客。同时,他通过在戏本创作、道具装备、市场推广、新媒体应用等多方面创新,让皮影戏焕发新生,吸引更多人了解非遗皮影。
如今,耄耋之年的陈中祥依然在皮影传承发展道路上勇毅前行。“希望更多人了解皮影戏、爱上皮影戏,让这项非遗永久流传。”陈中祥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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